第3章 在電梯裏 

  後面又進來了人,把沈鳶撞到了傅惜年的面前,他這時才抬眸看過來,視線落在沈鳶身上時,眉頭皺了一下。

  “傅總。”沈鳶乖乖地打了聲招呼。

  “嗯。”傅惜年收回視線,往旁邊讓了一點。

  沈鳶很忐忑,猜測他是不是還沒看羣消息,所以不知道隋商投訴她的事。

  電梯很快到了負一樓,電梯門打開,傅惜年大步走了出去。沈鳶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隋總那裏的事,我想解釋一下。”她小聲說道。

  “你不必向我解釋,工作上失誤,你應該向董事會和你的上司做出解釋。”傅惜年拉開車門,回頭看向她。

  這時沈鳶纔看到副駕上坐着許漾漾,她正趴在車窗上,好奇地看着沈鳶。

  “這個小保姆是來照顧爺爺的嗎?她有點沒規矩哦,怎麼能跟着你跑,爺爺怎麼辦?”許漾漾一臉天真地問傅惜年。

  沈鳶停下腳步,靜靜地看向許漾瀾。有錢女孩子纔可以一直保持天真吧,不然,稍有眼色也能看出她不是保姆,畢竟保姆不會穿着高跟鞋在大雨天裏跑。

  “你也有點沒規矩。”傅惜年冷顏冷臉地說道。

  許漾漾一下就嘟起了嘴,有些凶地瞪了沈鳶一眼,縮回了車窗裏。

  車很快就啓動了,從沈鳶面前開了過去。

  沈鳶在昏暗的光裏站了會兒,突然就掏出手機,打開了辭職信在上面加了一句話,然後直接發送給了趙剛和董事會工作羣。

  五分鐘後,傅惜年的電話打了回來,沈鳶掛斷,拉黑一條龍。

  她不想當保姆了,她想離開傅氏。

  而且,她已經整整兩年沒有休息了,很累很累。

  在病房裏陪了妹妹一會,她回了給妹妹租的小公寓裏。

  這裏離學校步行只要七八分鐘,方便上學,平常妹妹就和劉奶奶一起住在這兒。劉奶奶以前是沈家的管家,家裏出事之後,劉奶奶主動回來幫她照顧許藎。

  最開始兩年,劉奶奶一分錢酬勞都沒拿,大一時她找了四份兼職,加上傅惜年開始資助她上學,她就開始支付劉奶奶工資和妹妹的生活費。

  學校附近的房租貴,她只敢租這套四十平的小房子,一室一廳,客廳隔出一半做了劉奶奶的臥室。

  做好晚餐,劉奶奶過來取了,晚上妹妹得在醫院裏留觀一晚。她眼睛不好,怕晚上照顧妹妹失誤,只能讓奶奶代勞。

  謝瑤給她發了好多工作羣的截圖,有關她的謠言已經傳瘋了。

  在研究生和985扎堆的傅氏集團,她一個二本出來的,專業還是冷門的公共事業管理,壓根和傅氏集團的業務不搭界。當時就有傳言,她長得好看,是哪個大佬的小情人,所以才破例進了傅氏。現在好了,謠言坐實了。

  沈鳶看着那些瘋傳的模糊“牀上”圖片,氣笑了,立刻回覆謝瑤:“拉我進羣。”

  謝瑤把她拖進了員工羣,沈鳶也不多說,直接發了好幾張自己的照片,再發了句:【看清楚,比這個醜的都不是我】。

  發完後退羣。

  沒一會兒,謝瑤給她打來了電話,沈鳶支高了腿平躺在沙發上,隨手點開了外放。

  “怎麼樣,羣裏是不是炸開鍋了?那麼醜的照片,怎麼也敢拿來栽髒我。”

  手機那頭很靜,過了會兒,傳來了熟悉的呼吸聲。

  沈鳶心頭一緊,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膽子越來越大,拉黑我?”傅惜年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今天不想捱罵。”沈鳶的氣焰主動矮了半截,畢竟是她把生意給攪黃了,也是她拿了一百萬就想跑路。

  “離職要提前一個月遞交申請,你這叫甚麼?”傅惜年冷聲問道。

  沈鳶沉默,心裏暗罵——媽的還能叫甚麼,當然是叫跑路。

  “馬上來公司。”傅惜年說道。

  沈鳶掛斷電話,靜坐了一會,起身去換衣服。

  這裏留有幾套她的衣服,不過都是普通的運動服,接送妹妹時穿的。

  外面還下着大雨,她舉着傘,不停地擦拭黑框眼鏡上的水汽,瞪大眼睛,努力看着靠近面前的車。

  這種夜裏的雨天,對於她的出行來說,簡直就是魔鬼模式。

  突然,一輛電動車疾速從她面前開過去,濺了她滿腿的水珠,她慌忙躲閃時,一下子磕到了身邊的花壇。堅硬的水泥臺子,撞得她的腿骨都要裂開了,雨傘也丟出去了老遠,眼淚一瞬間瘋湧了出來。

  好痛!

  黑心的傅惜年,幹嗎非要半夜找她。

  她叫的車到了,嘀嘀地按着喇叭,還打她電話。她跛着腳過去撿回了傘,貓腰鑽到了車上。

  “小姐你沒事吧?”司機看了看後視鏡,見她捧着腿一直在流淚,忍不住關心道。

  沈鳶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有些時候,陌生人的一句關心總能戳中心臟最脆弱的地方,防不勝防。

  今天的她太有事了,萬事不順。

  抹着眼淚,一直沉默着,直到下車時她才哽咽道:“我把你的車弄髒了,等下我會在付錢的時候加打賞給你。”

  “不用了。”司機擺手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也真夠慘的,這都幾點了還要來加班。”

  沈鳶下了車,仰頭看着頂樓亮着的燈光,心裏生出萬般猶豫。

  真的不想上去。

  可傅惜年說得也對,就算要辭職,還是得她提前申請,她總要面對的。

  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她調整了足足有十分鐘,這才敲響了門。

  “進來。”傅惜年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沈鳶推開門,慢步走了進去,抬眸看向他時,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

  “傅總。”

  傅惜年正背對着大門站在落地窗前,暗光籠在他的肩上,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清傲。

  “說吧,怎麼回事。”他轉過頭,看向一身溼漉漉的她,好看的眉眼擰了擰。

  “鬱商他騷擾我,我不同意,他就撕掉了合同。”沈鳶眨巴着眼睛,一臉認真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有珠玉在前,胃口已經養好了,所以不會那麼沒眼光,去找他那種貨色。”

  “那爲甚麼要拉黑我?”傅惜年拉開轉椅坐下,盯着她看。

  沈鳶反手關好門,朝他走過去,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當然是因爲失戀,傷心難過。我一天也撐不下去了,你就讓我辭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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