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進來

 傅惜年一向不喜歡女人主動,尤其是做了決定之後,再倒貼的人,他更排斥。現在他要訂婚了,肯定不希望沈鳶給他造成困擾。他一生氣,說不定就往她的辭職報告上簽字了。

  沈鳶一臉深情地看着他,眼睛還用力眨了眨。

  多虧之前哭紅了眼睛,現在她的樣子看着肯定又慘又可憐。

  傅惜年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嘴角緊抿着,一言不發。

  沈鳶見他沒反應,剛要再添把火,門突然推開了。

  “傅惜年,我覺得我們有些事還得商量清楚。”

  許漾漾來了。

  沈鳶心裏一慌,吱溜一下從他腿上滑下去,貓腰鑽進了辦公桌底下。

  傅惜年來不及阻止,沈鳶已經蹲到了他的腿中間,緊縮成了一團。

  “婚禮的事,我還是想按照爺爺說的日子,不要推遲了。還有婚禮的地點,我想在海島上辦。”許漾漾進來了,靠在辦公桌上,興致勃勃地說道:“還有婚紗,我想請意國的設計師。”

  沈鳶蹲在桌子底下,盯着傅惜年的大長腿發呆。這雙腿還是走向別人了,一點餘地都沒給她留。

  叮……

  沈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看着上面跳動的鬱商的號碼,用力摁斷。

  許漾漾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費解地看着坐着一動不動的傅惜年,猶豫着問道:“傅惜年,剛剛哪裏的手機響?”

  “我的備用手機。”傅惜年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伸手從桌底下撈走了沈鳶的手機。

  這時鬱商的電話正好打過來,傅惜年劃開接聽,貼到耳邊。

  “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沈鳶,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知道怎麼選的。我給你一個房間號,現在你過來,我保證明天我就向他們解釋清楚,一切是一場誤會,項目仍然是你的。沈鳶,你怎麼不說話?”

  傅惜年沉着臉,掛斷了電話,然後給鬱商發了條消息過去。

  “漾漾,你先回去,公司有急事要處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許漾漾嘟嘟嘴,不情願地搖頭:“那你送我。”

  “我沒時間。”傅惜年說道。

  “那抱抱可以吧?”許漾漾咬咬脣,快步繞過了辦公桌。

  傅惜年立刻轉過椅子,長腿擋住了桌子底下,胳膊抬起來,攔開了許漾漾:“回去,我現在忙。”

  他的語氣有些冷,許漾漾沒敢再靠近,乖乖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時沈鳶的手機屏亮了,是鬱商的消息發了回來。可許漾漾卻發現屏幕上是傅惜年的照片,站在她的小公寓的窗前,端着咖啡杯,正在看窗外的夕陽。

  這張照片是沈鳶偷拍的,設了屏保。

  許漾漾很快就走了,傅惜年長腿在地上蹬了一下,看向桌底下蜷縮成一團的沈鳶,冷着臉說道:“你就在這兒等着,哪裏也不許去。”

  沈鳶蹲得腿麻,加上之前小腿碰傷了,爬出來的姿勢有些難看。

  “我得回去。”她一出來就坐在了地上,捂着劇痛的小腿,皺緊了眉頭。

  “手機我要帶走,你在這兒等。”傅惜年沒給她商量的機會,起身就走。

  他把手機拿走,她怎麼回去?

  沈鳶站起來想追,可她一個跛子哪有他的長腿利索,還沒到門口,他就從外面把門給鎖上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只剩下她一個人,大雨嘩啦啦地撞擊着落地窗,她披着溼發,穿着溼衣,猛地打了個激靈。

  傅惜年,他就不怕她盜竊他的商業機密?

  溼衣服實在不舒服,她猶豫了一會,把衣服脫了下來,搭在椅子上,放到中央空調的氣孔下面吹。他這裏有休息間,存有他的換洗衣服,但她沒去碰他的東西。

  沈鳶有時候道德標準挺高,這全看心情。比如現在,她不想碰他的東西,碰了心情會更糟糕。

  雨聲嘩啦啦的很催眠,她在沙發上躺了會兒,不知不覺睡着了。

  傅惜年是下半夜回來的,去酒店把鬱商打了一頓,打掉了那賤東西幾顆牙,打斷了一條腿。傅氏集團的訂單,不用女員工去換。

  站在電梯裏,他又打開了沈鳶的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是他第一次在沈鳶那裏過夜後被她拍到的,只有那一次,他在那裏過了一整晚,留在那裏吃了早餐。

  凝神看了一會,他關上了手機。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縮在沙發上的沈鳶,她身上只有一套洗到發白的純棉裏衣。每次和他在一起時,她的衣服都不是這種款式,全是清純裏帶着嬌氣的,今天爲了扮慘,還真是扮了全套。

  他走過去,推了推她的肩,“起來。”

  “知道了。”沈鳶沒動,哼哼唧唧地把臉往他手心裏蹭。

  她發燒了,燙得厲害。

  傅惜年有些惱火,哪有人會像她一樣,脫了衣服睡辦公室?故意找病?但轉念一想,他又看向了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神色又好看了一點。

  “沈鳶起來,你在發燒。”他語氣稍霽,又推了她兩下。

  沈鳶被他叫醒了,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坐了起來。

  “傅總忙完了?嗯,我就走。”她撫了撫額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現在她眼前很模糊,他站這麼近也看不清臉,全憑他的聲音和氣味來辯認。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方向,走向了椅子。她的衣服還在那兒吹着,這時候應該晾乾了。

  “傅總,鬱商那邊……”助理姚高明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要進來。”傅惜年眸色一沉,搶在姚高明進來前一把推緊了門。

  “沈鳶,你是怕踩到螞蟻?”他扭頭看向沈鳶,有些惱火。

  沈鳶眯了眯眸子,只見他身影模糊地站在門口,生氣地說道:“快了,馬上就走。之前要走,你偏把我鎖在這兒。”

她加快步子走到椅子前,抓起了衣服。

  這種套頭衣服,她還得舉到眼前來辯認前後兩面。

 傅惜年看着她眯着眼睛看東西的模樣,心裏頭騰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忍不住問道:“你眼睛怎麼了?”

  “近視啊。”她隨口說道。以前讓他看到過自己戴眼鏡的時候,她都是這樣解釋的。

  傅惜年的視線又往下移,纖細的腰肢上有他留下的痕跡,再往下,纖細筆直的腿,他昨晚也撫挲過……

  只是現在右腿腿骨青腫了一大片,看着很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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