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事了?”
祁獻動作戛然而止,沈顏的心也跌落谷底。
不能讓他發現。
她忍着疼痛,裝作無所謂:“嗯。”
祁獻皺眉,鬆開她,沈顏心裏鬆了口氣,狼狽的爬到副駕駛,她臉色白得嚇人,手搭在小腹上。
沒等她鬆口氣,祁獻忽然欺身過來。
“我怎麼記得你是在月頭?”
沈顏結結巴巴:“不準。”
面前的男人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沈顏一動不敢動,生怕在這個時候露餡。
終於。
在她即將精神瓦解的時候,祁獻坐直身體:“我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不——”
她不想和祁獻再有其他的關係。
要是被人看到他們一起,還不知道會傳出甚麼流言蜚語。
“以前沒看你這麼貞潔烈女。”
祁獻不悅,捏住沈顏的下巴。
“三番五次讓我不高興,誰給你的膽子。”
沈顏渾身冰涼,帶着幾分顫抖的視線讓祁獻頓時興致缺缺,他發動車子,剛要帶沈顏去醫院檢查,助理打電話過來。
“少爺,宋小姐在找您。”
祁獻停下動作,眉眼溫和:“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翻出沈顏的手機,敲進去一串手機號碼:“去這個地方檢查,明天下午我要看到報告,明白嗎?”
屏幕裏,是天北醫院婦產科林醫生的電話,林醫生是祁獻的私人醫生。
“知道了。”
只要他不去,她願意去檢查。
祁獻沒有停留,等沈顏下車後便離開了,在陪宋舒然這件事上,祁獻向來主動,畢竟是白月光唯一的妹妹。
不同於她。
她只有在他有生理需求的時候,他纔會找上她。
沈顏第二天去了天北醫院,她提前預約了林醫生,沒敢說自己的身份,只說是祁獻的朋友。
林醫生很熱情,不過當天下午有手術,將檢查的事情交代了給了護士。
下午三點,沈顏來到婦產科門外。
“你好,我是來找林醫生的,之前和他約好了。”
沈顏說道。
護士抬頭,滿眼不耐煩:“知道了,林醫生離開的時候說過,把褲子脫了躺上去吧。”
護士一邊戴手套一邊催促。
看沈顏沒動,來了火氣:“聽不懂麼?”
“抱歉。”
沈顏露在口罩外的臉帶着幾分不解:“我只是做單純孕檢,不是抽血或者驗尿就可以了麼?”
這個護士的口氣實在不算好。
護士翻了個白眼:“如果是別人,那的確是驗尿或者驗血就行了,不過你……”
她眼神嘲諷的將沈顏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給人家當情人的就不好說了,得做好孕前檢查。”
她可是都聽說了。
這個女人是祁少介紹過來檢查的。
肯定是懷了孕,想要藉機上位。
對這種人,實在沒必要客氣。
“不用了,我不檢查了。”
沈顏拿着包就走,不管護士在後面追問,腦子裏亂糟糟的。
原來祁獻是這麼交代醫院的。
她坐在公交站的長椅裏,聞到汽車開過的聲音,忽然一陣噁心襲來,她一陣乾嘔,險些把眼淚都給逼出來。
“小姑娘?”
旁邊坐着等車的阿姨見狀,關心的問,“是不是懷孕啦?”
懷孕?
沈顏如遭雷擊。
每次祁獻和她親近,都會做好安全措施,應該不會。
不,等等,之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和她發生了關係,那一次,她好像沒有……
嗡。
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沈顏尷尬的衝阿姨笑了笑,接通電話。
還沒說話,祁獻不悅的質問:“不是讓你去醫院檢查,你怎麼跑了?”
“我是去檢查,不是去被侮辱。”
本來就不舒服,沈顏來了脾氣,“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可以一刀兩斷,你爲甚麼還要讓別人來羞辱我?”
她氣得狠了。
衝手機裏面低吼。
祁獻聲音平和許多:“怎麼了,一個檢查而已,大驚小怪。”
一個檢查而已。
沈顏自嘲一笑:“對,一個檢查而已,讓他們覺得我是你的情人,被你包養身體骯髒,哪怕只是檢查懷沒懷孕,也要先做私密檢查,有意思嗎,祁獻?”
手機那邊沉默了。
沈顏以爲他會退步,沒料到,祁獻繼續說道:“你回去,換個人檢查。”
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
這就是祁獻。
沈顏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自己去檢查,讓我再去那兒,我做不到。”
“……好。”
大概開始沈顏實在過於激動。
祁獻讓步了。
最後還是提醒道:“晚上七點,檢查報告,別讓我催你。”
“知道了。”
丟下三個字,沈顏掛斷電話。
旁邊的阿姨目瞪口呆又帶着幾分嫌惡的看着她,估計把她誤會甚麼要藉機上位的小三,沈顏也不在意,衝她笑了笑,拿着包包走了。
她在網上搜索了附近最近的私人醫院,打車前往。
一番檢查後,沈顏拿着報告,木然的坐在醫院的長椅裏。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喜歡和她開玩笑。
她懷了祁獻的孩子。
早孕六週。
甚麼都看不出來,可“早孕”兩個字,衝擊着沈顏的大腦。
以他對她的厭惡程度,他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
她死死攥着手裏的報告,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離開醫院去了附近的黑診所。
十分鐘後。
沈顏拿着一份嶄新的文件出來了。
她打電話給祁獻,手機響了一陣沒人接,她掛斷後,祁獻打了回來。
手機那邊隱隱約約有小提琴的聲音,像是在餐廳。
“老地方見,報告出來了。”
“嗯。”
簡短一個字,電話中斷。
祁獻把手機扣在桌面上,餐廳落地窗前,倒映出一對璧人。
宋舒然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優雅的抿脣:“獻哥哥,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也喫飽了。”
祁獻手指搭在手機屏幕上,笑得溫和:“慢慢喫,不着急。”
他的眼神繾綣。
宋舒然微微紅了臉,點點頭,繼續喫飯。
沈顏在酒店房間等祁獻,一等,便等到了九點半。
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要回家了。
在給祁獻打第五個電話的時候,終於,房門打開,祁獻手裏拿着外套,沉着臉站在門口:“等一會兒都不行,你就那麼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