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夫人,您怎麼能答應收養那孩子呢?

那孩子來歷不明的,看長相還和世子有幾分相似,說是救命恩人的孩子,誰知道真相是怎麼回事?

正房夫人都還沒生孩子,就先收養了一個,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您不生嗎?

可明明是世子......”

丫鬟寄雪氣沖沖的替她抱不平。

雲緋月卻是微愕,“你覺着那孩子長的跟穆澤深相似?”

她從一開始就在苦惱如何讓穆澤深和穆逸軒的關係暴露出來。

可她也知道,穆逸軒的長相是在十三四歲抽條兒後開始發生變化的。

但就現在而言,她覺得穆逸軒身上卻是看不出甚麼與穆澤深相似的點來。

可她是絕對不可能等到穆逸軒長到十三四歲,暴露出長相後再報復這一家子的。

沒想到寄雪這個丫頭給了她這麼大一驚喜。

寄雪能僅憑肉眼看出穆逸軒長得像穆逸軒,那是不是別人也看得出來?

“對啊,夫人您難道沒發現嗎,那孩子的皮相雖然與世子並不相似,但骨相卻與世子幾乎一模一樣啊!

奴婢說了您別生氣,夫人您真的要好生觀察一下。

奴婢真的覺得那孩子和世子的關係有些可疑。”

仔細想來,寄雪前世其實與她說過同樣的話。

但她當時聖母心氾濫,不但沒有相信寄雪的話,還當着滿屋奴才的話掌寄雪的嘴,讓她記住自己的本分,不要說挑唆是非。

自那以後,寄雪真的就從未主動與她說過甚麼,跟個安靜的啞巴似的,靜靜的伺候着她。

直到爲她拼了自己的清白和性命。

眼眶微微泛酸,雲緋月靠在了美人榻上,“我知道了。

回頭我會留意的。

對了,日後在屋裏就別叫我夫人了,我喜歡聽你們喚我小姐。

另外,去庫房替我挑些藥材和禮品,明日我要回家看看大哥。

順便將庫房的鑰匙收回來。

再讓丹穎算算這些年我貼補了侯府多少,理一份賬出來。”

那些嫁妝都是她父母給她的安身立命之本,她就是拿去丟着玩兒也不能便宜了靖安侯府。

哪怕是一根針,一粒米,她也要靖安侯府怎麼吞進去的,就給她怎麼吐出來!

寄雪驚訝的不行,“小姐,您終於想通了,要回去探望老爺和夫人,還有大公子了?”

雲緋月輕輕頷首,“嗯。

大哥不是回來了嗎,是得去看看他。

對了,給我拿筆墨來,我要寫點兒東西。”

“好嘞。”

寄雪幾乎是興奮的衝了出去。

腳步歡快的幾乎要蹦起來。

雲緋月失笑的搖頭。

也難怪寄雪如此驚喜了。

當初整個元都城的人都知道,她母親和靖安侯夫人年輕時曾是手帕交,彼此戲說若是生下下一兒一女就結爲親家。

本是少女時期的一句戲言,靖安侯夫人卻爲了攀附雲家,保住靖安侯府的爵位, 故意當着許多人的面說出這個所謂的婚約。

大理寺卿府迫於壓力,便也履行了這個婚約。

這一次,她不僅要回去,還要將當初一直都不明白的問題弄清楚。

她不相信,被她那麼任性傷心後都沒有放棄她的父親和母親,真的會爲了當初的一句戲言和父親的名聲就逼她跳入靖安侯府這個魔窟。

......

榮壽堂。

靖安侯夫人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安置在榻上。

“早跟你說了,那雲緋月就是個爛好人。

你只要一說軒兒這孩子有多可憐,加上是那雲飛羽的救命恩人,她定會同意收養軒兒,根本不用如此折騰軒兒。

這麼小的孩子,如何能亂用M藥?

也不知道會不會傷着......”

穆澤深早已經換下了一身戎裝,穿着時下元都貴公子們最爲時興款式的衣服。

手裏還拿了一個錦盒,放在了靖安侯夫人面前。

“這不是爲了保險起見嗎?

畢竟關乎軒兒的身世,不能大意。”

靖安侯夫人幾年沒見兒子,哪兒捨得真的責怪他,“軒兒這事是不能大意。

明日開宗祠的時候她得在,軒兒記在她名下,才於你們父子的仕途有益。

我看收養軒兒這事她不是很樂意,你稍後去哄一下她,女人都是要哄的,別嫌麻煩。”

穆澤深面色不耐,茶盞在桌面上磕出聲響來。

“母親,我已經按照您的意願娶了她,至於我怎麼對待她,是我的事。

若不是她從中作梗,我又怎會和軒兒骨肉分離四年之久?

如今軒兒名不正言不順,還要靠着那個女人才能進門,婉婉還要躲在暗處不能見人,您還要我怎樣哄她?

聽說這麼多年她連自己的父母都沒去看過,雲飛羽受了那麼重的傷回來,她連問都不問一句。

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就算遭再多得罪都是報應,是她咎由自取。

我犯不着去哄她。

你告訴她,軒兒,她願意也得養着,不願意也得養着,否則我就休了她!

她們雲家不是最在乎名聲嗎?

我倒要看看雲家能不能接受一個被休棄的女兒?!”

“小點兒聲,你喊甚麼呀?”

靖安侯夫人嚇得東張西望,恨不得捂住兒子的嘴。

她知道兒子心氣高,又對謝婉婉那賤蹄子情根深種,所以故意跟兒子說是雲緋月看上了他,非要嫁給他的。

只是條件是要趕走謝婉婉,兒子纔對雲緋月痛恨至極。

可她哪兒敢告訴兒子,她是故意不讓雲緋月回孃家的。

爲了這樁婚事,她兩頭騙撒了太多的謊。

萬一雲緋月回家後與雲家父母把真相說出來了,以雲緋月的父親在朝中的地位,弄死他們一家都不帶響的。

穆澤深不知道母親的諸多祕密,還以爲她只是不想驚動雲緋月。

於是生硬的轉移話題,將那錦盒打開,“這是婉婉特地爲您挑選的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

靖安侯夫人對雲緋月只是出於利益的利用,可對謝婉婉這個蠱惑她寶貝兒子的女人是真正的厭惡。

聞言眼神直接瞥到了一旁,“她一個教坊司的妓女能有甚麼乾淨的東西?

這種污穢之物你也拿到我眼前來,那個賤蹄子又想讓你做甚麼了?”

親生母親一口一個賤蹄子的罵自己的心上人,穆澤深不悅的擰起了眉頭。

“母親,這件事與婉婉無關,是兒子自己想將婉婉接到府裏,一家團聚。”

知道母親的軟肋在那兒,穆澤深直擊要害,“軒兒才四歲,每晚都要有婉婉陪着才能安睡。

您捨得他小小年紀,先是與父親骨肉分離四年之久,又要承受與母親分離的苦楚嗎?”

靖安侯夫人提及謝婉婉時滿臉厭惡,看着孫子可愛的睡顏,卻是說不出狠話來。

“那也不能是現在,聽說雲家那位馬上就要入閣了。

宋閣老年歲本就大了,這一去丁憂就是三年。

那位官拜大理寺卿,深受聖人信任,又是翰林出身,呼聲很高。

你雖然立了軍功,但朝廷尚未正式任命,爵位也一直懸而未決。

這種關鍵時刻,你不能爲了個女人壞了事。”

穆澤深聞言沉默了。

大元有不成文的規矩,非翰林,不入閣。

意思就是說,只要不是翰林院出身,就算你能力再突出,功績再厲害也不能成爲內閣大臣。

而穆澤深身爲武將,這輩子是沒機會入內閣了。

但他的升遷調任卻由內閣決定。

雲緋月的父親有望進內閣,穆澤深若是不作死的話,就相當於有了平步青雲的捷徑。

面對自己扶搖直上的機會和心愛的女人之間的抉擇,穆澤深陷入了兩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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