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裏像是揪在一起了般絞痛。
趙如蓁坐在那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甚麼。
也許是等一個答案，也許只是空等。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後來門鎖咔噠一聲，被人打開了。
趙如蓁腦子都有些僵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眨了下眼睛。
“啪嗒”一下，眼前豁然亮了起來。
趙如蓁有些不適的閉了閉眼睛，她聽見男人的腳步聲靠近。
“給我收拾幾件衣服，我明天出差。”顧莫庭走到她身邊，像是當餐廳裏的事沒發生過一樣，高高在上的吩咐。
趙如蓁坐在沙發上，她抬起頭看他，鼻間聞見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水味。
那味道，她很熟悉，跟趙馨語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看着他，聲音微顫的問：“從趙馨語那兒回來的？”
顧莫庭正拉扯着領帶，聞言，他不耐煩的皺眉看向她：“趙如蓁，你有完沒完？！”
“我有完沒完？”趙如蓁冷哼一聲，忽地站起來，“顧莫庭，我纔是你的妻子，你跟趙馨語還糾纏着算甚麼事！”
“她是我妹妹，你讓外人怎麼想？！”
她指着他大聲的質問，胸口也因爲過於激動而起伏不停。
話一落，屋裏陡然安靜下來。
趙如蓁看着他，眼睛裏還帶着紅血絲。
顧莫庭卻朝她冷笑，說：“趙如蓁，這話你有甚麼資格說？”
“……”趙如蓁神情頓僵。
男人繼續：“三年前，要不是你費盡心思做出那種醜事，咱們之間如今也不會像這樣！”
趙如蓁怔住，她忽地摔在沙發上。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顧莫庭說完，轉步回了臥房。
趙如蓁一個人坐在客廳，她想着他說的話，突然笑了下。
是啊，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怪就怪，她不該對他動心。
趙如蓁埋首，抽泣得雙肩顫抖。
她以爲顧莫庭對她已經夠絕情了，可沒想到更過分的事還在後面。
一個月後，趙如蓁早起有些不適。
她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晃眼看到臺子上的衛生巾。她眉頭微蹙，算算時間，意識到月經已經延遲快半個月了。
趙如蓁想起那天晚上，她戳破了避孕套，顧莫庭跟她大吵的那晚。想到這裏，她有些激動的跑去樓下藥店買驗孕棒。
買好後，她回到家裏就去衛生間驗。
等候結果的時間很漫長，趙如蓁眼睛都不眨的盯着。
直到那紅色的兩條槓出現時，她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趙如蓁很高興，她第一個想告訴的就是顧莫庭。
可是，她想起他之前的話，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我能答應跟你結婚，已經很給你面子，少再得寸進尺。想要孩子？你沒這個資格。”
她清楚地記得，他是這樣說的。
趙如蓁態度猶豫，直到晚上下班她也沒有告訴顧莫庭。
夜裏十點，趙如蓁洗漱完回到牀上。
她靠着牀頭，看向旁邊，顧莫庭還沒回來，那裏空蕩蕩的。
最近這幾天，顧莫庭總是回來得很晚，往往都是在她睡着了之後。
然後第二天，他又早早的起牀，趙如蓁一天裏能見他一面都很難。
今晚，她打算等他回來。
只是，她靠着牀頭，漸漸有些撐不住，歪斜着倒在了牀上。
她半睡半醒的，也不知道等到了幾點。
直到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撫摸時，趙如蓁才轉醒。
她瞬間睜開眼睛，抬眸便撞進男人黑沉的眸子裏。
察覺到男人要脫掉她的衣裳，她急忙捂着肚子往後退。
“不行。”她說。
顧莫庭臉色頓沉，他沒好氣道：“由不得你。”
趙如蓁護着肚子坐起來，她看向他，十分堅決：“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顧莫庭冷着臉看她，末了他嗤笑一聲，“怎麼，搭上了連向垣，就不想跟我做了？”
趙如蓁萬沒想到他會提連向垣，她咬牙：“你少亂說！”
顧莫庭哼一聲，他站起，立在牀邊。
“趙如蓁，我是不是亂說，你自個兒心裏有數。我警告你，你是我顧莫庭的妻子，要是外頭傳一些你跟別的男人的風言風語，你可得小心了。”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點了點她。
趙如蓁扯脣：“那你呢？你跟趙馨語混在一起的事遲早會傳到爸爸那裏……”
“你威脅我？”顧莫庭傾身，忽地掐住她的下巴，緊擰着眉頭問。
趙如蓁口中的爸爸指的是顧莫庭的父親顧國章，這些年顧莫庭甚麼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顧國章。
顧氏集團如今依然由顧國章掌權，他這人好惡分明，絲毫不看親情。若是惹怒了他，顧莫庭很有可能在顧氏的地位會不穩。
趙如蓁搖頭，說：“我沒這個意思。”
“最好是這樣。”顧莫庭瞪她一眼，收回自己的手。
這樣爭執一番，他甚麼興致也沒了，抬步去了衛生間。
趙如蓁見他進去，突然緊張了起來。
驗孕棒放在洗手檯上，她還沒來得及收拾。
果然，顧莫庭很快又走了出來，手裏拿着驗孕棒。
他神色不明，問她：“懷上了？”
趙如蓁緊抿着嘴脣，不吭聲。
“裝甚麼啞巴？”顧莫庭揚聲叱她，“這個孩子不能要，馬上給我打掉！”
“我不打！”趙如蓁也大着聲音拒絕。
顧莫庭扔了手裏的驗孕棒，他急跨幾步過來，抓住她的肩膀。
“趙如蓁，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乖乖去打了。”男人的手緊緊捏着，“否則，我動手帶你去打，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趙如蓁的肩膀被捏疼，她看着眼前的丈夫，心跟冰一樣冷。
“明天就去！”顧莫庭命令她。
趙如蓁沉默，她頭一次在心裏反問自己這樣的堅持值得嗎？
第二天，趙如蓁去了醫院。
不過，她不是去打胎的，而是爲了檢查。
她檢查完，拿着單子去給醫生看。
醫生看了單子，愁眉不展。
“小姐，你這是宮外孕，最好是馬上做手術。”
那醫生後面又講了許多話，趙如蓁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失魂落魄的走出醫生辦公室。
走廊裏坐着好幾個大着肚子的孕婦，她們都有丈夫陪着，臉上洋溢着笑。
趙如蓁扶着牆壁，怔怔的看着她們。
這一刻，她的心墜到谷底。
“這難道就是報應嗎？”趙如蓁一臉恍惚的走着，她低聲問自己。
沒幾步，她停了下來。
她抬頭，看見顧莫庭攬着趙馨語從檢查室裏出來。
趙馨語不知道說了句甚麼，顧莫庭回身，又進了一間辦公室。
趙如蓁捏緊拳頭，朝趙馨語衝過去。
“哎呀。”趙馨語似乎沒想到她突然衝過來，驚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的捂着肚子，瞪着趙如蓁叱責：“嚇死我了，趙如蓁你有毛病啊？”
趙如蓁牙齒咬了又咬，她問：“你來醫院幹甚麼？”
趙馨語摸摸肚子，朝她挑釁的笑：“你說呢？”
“……”趙如蓁見她摸着肚子，又是從孕檢室出來，心裏有些明白過來。
“你，你懷孕了？”她聲音顫抖的問。
趙馨語勾脣，點了下頭。
趙如蓁猛然抓住她，瞪着雙目，失了態。
“是誰的？”
趙馨語挑眉：“你覺得除了莫庭哥，我還會有別的男人嗎？”
轟一聲，趙如蓁感覺自己好像墮入了冰窟裏。